北京看白癜风 http://www.pfzhiliao.com/我一直不大明白七十多岁的老爸为何没事儿就想回老家。清明回家上坟我能理解,可这才回来几天呀,五一又想回去了。还有暑假有空就回去,十一后要回家拉点苹果,元旦要回去看看我叔,总有各种理由。过年和我们说起老家也经常闪神儿。总之,有点儿空闲,就想回老家。爷爷奶奶去世也有二十年了吧,老爸的兄弟姐妹还剩下一个二伯,一个四叔尚健在,其余几个都不在了。老爸排行老三,回家一般都被尊称三叔或是三爷。老爸和叔联络较多,二伯性格古怪一点,不喜欢和人交往。所以我们回老家,多半是去叔家。说实话,在城市里待久了,有时候也会厌烦的。整天面对钢筋混凝土的,有些压抑。偶尔回趟老家,反而会有新奇的感觉。我最喜欢的是春秋两季回老家。春天的野菜一开春,我喜欢带着孩子去乡野踏青,喜欢这热热闹闹的春的景象。看着那些干枯的树就像魔术师一样,欣欣然长出来了绿芽,看玉兰在冷风中绽放,看各种各样的野草“草色近看远却无”,感觉光秃秃的冬天终于过去了,这种心情简直不要太愉悦。所以这个时候回趟老家我是特别喜欢的。不用老爸提,我就会主动问起。于是热热闹闹的回家省亲。我们一般都吃在四叔家,婶子前几年半身不遂,右边身子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好。右手基本上是伸不开的,平时不能做饭,只能由四叔这个一辈子没做过饭的人伺候婶子,大部分都是面条凑合一顿。所以每次回家,老爸除了大包小包买的吃的用的,还会主动揽下做饭的营生。各种煎炸炖炒,不在话下。老爸的做菜功夫了得,每次大家都大快朵颐,非常尽兴。老爸和老叔在饭桌上推杯换盏,经常会说起很多旧事。俩人叽叽咕咕的,有些人名我知道,有些人名不知道。经常两个老兄弟说得正酣畅,我却已经听厌了。于是下炕,从老叔家的厢房里找到小铲子,去他的果园里挖野菜。老叔家的院子特别大,里面种了几十棵苹果树。春天的时候,树下面会长出很多的荠菜和苦菜。老叔知道我们要来,一般都不打药。所以我经常和老妈一人拎着一个桶,拿着小铲子挖野菜。荠菜经常都已经开花了,老妈不要这样的,只要嫩嫩的,老叔家有很多水荠菜,叶子肥绿,比普通的荠菜要长得大。春天的苦菜也很肥,看见了,一定要连根拔起,洗净了用面酱蘸着吃,去火。这几年,我们还喜欢挖蒲公英,我们叫它“婆婆丁”,春天的婆婆丁还不是很苦,还可以用它包饺子。若是黄花很多了,婆婆丁就有点老了,就把它晒干泡水喝。春天的老家在我看来,就是荠菜、婆婆丁的世界,每次回家都收获多多。乡村婚礼我特别不喜欢夏天回老家。因为热。老爸也一般不好意思叫我开车回去。只要一打电话,我也没什么好语气,所以夏天他一般是跟着表哥回家的。19年夏天,堂哥的儿子结婚,我跟着回来一次。婚礼是中西结合的。穿婚纱,是西,坐轿子,是中。长这么大,第一次看见新人穿着婚纱进了花轿,被轿夫给晃的尖叫连连,看见满村的男女老少围着新人的轿子喝彩、搞怪,看他们的黑脸蛋子笑成了一朵花,看见孩子们雀跃着讨要糖果,看见本乡本土的舞狮人上窜下跳,打开头套一看,居然是位近七十的老头儿。他满脸的汗,却精神矍铄。差点儿让我惊掉了下巴。原来不起眼的乡村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味道。我忍不住也和孩子们一起起哄,讨要糖果,那伴娘们慌不迭地撒一把糖,往新房那边挪几步。不给糖是不放行的。孩子们和娘们儿们哄笑着去抢,我只抢到了几块糖。心下却十分满足。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。到了新房那边,主持完仪式,喜主就开始撒饽饽、糖果、花生。大家闹哄哄的,却都欢喜得很,像过年一样热闹。这情景,像极了我六岁时,爷爷给新房子上房梁,他站在高高的房子上,往地投掷喜饽饽和糖。那些饽饽都长得可漂亮了,花花绿绿的。所以当我看见那些艺术饽饽的时候,我根本拔不动腿。一是因为那个饽饽漂亮,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因为心中的那个记忆吧!那时候的爷爷好像还很年轻呢。秋天的采摘秋天是收获的季节。叔家的苹果树结满了果子,等着我们回家采摘。采摘真是一种奇特的需求。孩子小的时候,我带着他游走于福山、牟平、栖霞的小山村,搞各种各样的采摘。西红柿、黄瓜、樱桃、板栗等等都去花钱采摘过。苹果是不用花钱采摘的,叔家每年都给我们留了几棵树,甚至有一年留到了下雪。老爸就天天念叨回老家。老家似乎有种魔力,总把老爷子往回带。前几天回家采摘苹果,我和母亲俩人把金灿灿的苹果从枝上摘下来,依次码放到箱子里,感觉特别好。七十多岁的母亲,一反平日里的慢吞吞的样子,十分麻利地摘着苹果。我看她动作娴熟,一气呵成的样子,突然眼睛有些发热。前年老妈心脏做了支架手术,从那天开始,我就不再和父母争执了。我实在是害怕孤独地站在手术室外等她出来,那种等待的心情太可怕了。老爸照例和老叔在厨房里做饭,一边嘴里说着唠唠叨叨的话,一边从缸里打水洗菜。水凉,他的手都有些红了,可他却满不在乎的,相反,看着十分享受这个过程。小叔就腼腆地站在老爸旁边,微微笑着,看着他三哥熟练地洗菜做菜。嘴里不咸不淡地聊着家常。听他说,谁家某某走了,谁家某某脑溢血瘫了,谁家孩子结婚了。老爸就跟着他的思路想着那个人,俩人时常还说起了旧事。两个老人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。喝酒的时候,俩人不知怎的说起了爷爷。两个七十岁的老头竟然都哭了。我茫然地看着他们,心好慌。但却不知道怎么劝慰。堂弟笑话他俩,看看恁俩人,好意思的吗?俩老头儿不理他,兀自说着爷爷的旧事。老爸说最后悔爷爷病在床上的时候,不该听他的话,医院就好了。叔说,三哥不怨你,是老大他们没照顾好爹。爹怕落埋怨,不愿意连累咱们。老爸却自责地掉泪,我后悔啊老四!四叔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。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四婶突然落泪了。她用不大方便的右手拍了四叔一下,快别说了,三哥都难过了!三个老人的眼圈都红红的,我和堂弟也不敢再说啥了,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。我从没见过老爸掉泪,他在我心中,就是一个硬汉形象。从小到大都是他用强大和乐观影响着我,前年他罹患强直性脊柱炎,每天都要忍受腰腿痛,却很少诉说。没想到这一次却看见他落泪了,原来老爸的内心也埋了好多年的伤痛。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老爸为何愿意回老家的原因了。老家代表的是他的童年的记忆,他的祖辈,他的父辈,他的兄弟姐妹。这里有爱他的人和他爱过的那些人。尽管早已往事随风,但是那些爱,真正的存在过。老爸七十多岁了,他肯定会经常梦见他幼时的乡村,幼时的家人,他肯定是想念他们的。想起前年,老叔打电话说我家老屋被雨淋倒了。我觉得反正也不去住,倒了就倒了。没想到,父母知道后,第二天就出发回到老家,给四叔钱,让他找人修葺。这次回去,看见老屋又建了起来。站在老屋门前的那棵大树下,往事如昨。我依稀记得小时候,我站在白胡子的爷爷的炕头,他摸着我的头,和我温声细语。奶奶盘腿在炕上,织着花边。那棒槌劈哩叭啦地响着,织好一点就用大头针别一下,那个情景一直在眼前闪现。只是,爷爷奶奶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了。那时候我几岁?五岁还是六岁?时光不语,只有思念入骨。终于明白,老爸为何总要回来看看,因为这里,是他的根。王小波曾说:“人在年轻的时候,觉得到处都是人,别人的事就是你的事,到了中年以后,才觉得世界上除了家人已经一无所有了。”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;父母去,人生只剩归途。等到尘埃落定,一切归于平凡后,才发现我们最亏欠的人,永远都是父母。趁父母尚在,常回家看看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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