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晚上好,我是王静妮。

今天我要和大家分享的是,在旅行的过程中寻找身体和艺术的故事。

8岁的时候,在小学里面非常流行玩同学录。

在同学录里有一个问题,是你的梦想是什么?

当时我写下的答案是:“环游世界”!

年我参加了艺术学院的考试。

考试结束后,父母给了我1万块钱,让我一个人出去玩。

我从香港,到澳门,到北京,到内蒙古,到青海,最后到了西藏。

后来我翻看了高考时候的几张准考证上的自己的照片,发现当时的一寸照片上我的眼神都是非常的锐利、坚定、并且向外的状态。

在我学习的时候,我是一个非常完美主义的人。对自己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。这种完美主义的性格,也给我的身体带来了紧张。

而旅行的时光,却立刻给了我一个翻转:

我从小对生死特别的感兴趣,去了西藏,特别想要去看天葬。我去了直贡梯寺,但并没有真正的看到天葬,只看到了天葬台和山头行走、天空飞翔的秃鹫。

这一次的拜访却让我非常的恐惧,我很惊讶的发现人的身体就是肉做的。那天从天葬台下来,到下边的小店去吃饭的时候,我很害怕,不敢吃肉。我摸摸自己的身体,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,哦,我的身体是由肉做成的。

当时的我也非常喜欢去大昭寺,在大昭寺里跟人前胸贴着后背去聆听人们念咒语传来的震动。

我在之前的文章上有写到,在大昭寺宏大的诵经声中,我听到一个非常笃定,非常震慑心灵的鼓声,我循着这个鼓声,一层一层的往上走,最后在一个小房间里,我看到了一个僧人在静定地敲击着一面鼓。

那个声音,我只听过一次,但每一次回想起来,他都会再度穿透我的身体。它就此住进了我身体的系统中。

那年我去了珠穆朗玛峰的大本营,在去那之前一个月,我还沉浸在高考、分数、名次、大学之中。

当我来到珠穆朗玛峰脚下,在那个完全静寂无声,看不见生命的地方,我有一种错觉: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,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地球之外?

此前我的大脑紧紧追随和要抓住的东西,此刻在一片苍茫和荒芜之中,似乎都烟消云散了。那么,我到底是谁?

年我又到了西藏,那个时候的西藏的旅游非常的火爆,以至于没有足够导游,有个旅行社问我,你能不能做给我们做导游,那个时候胆子特别的大,好奇又兴奋地答应了。

我带客人到林芝去旅行。按照既定的线路,按照解说词来介绍,几乎是流程化的完成了这一次的带团。由于缺乏经验,认路不清,背诵不牢,许多地方手忙脚乱。被客人投诉。

后来我和这个团队的客人聊天,我和他说到。在西藏旅行最有意思的是心灵的启迪。未来西藏应该有心灵之旅。

我记得当时我说完心灵之旅,我的眼光落在粗糙白色的墙壁上,一下子放了空。好像我没有想什么,但是,又看到了什么!

那年去西藏之前,我在杭州被确诊为强直性脊柱炎。医生告诉我有可能会完全的残疾。我的心里有些担心,也决定,如果要残疾的话,我得先好好的去旅行。

从西藏出发,我到了尼泊尔,在尼泊尔的时候,我的胃疼了。因为胃疼难忍,我去找在当地的一个中医。

一位60多岁的老爷爷针灸师给我治疗。他给我针灸完胃部,又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我告诉他我的脊柱的问题。他让我趴下来,在我的背上扎针。

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针灸和强直性脊柱炎能有什么关系。那一天当我的脚走下床的时候,我就惊讶的发现原本疼痛的地方,减轻了很多很多。这次事件就像是一个种子,让我一下子对自然的疗愈产生了兴趣。

在西藏开始思考身体,开始碰触空性。几个月后,我回到学校上课,系里安排了关于身体的课。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叫作文慧,她是中国现代舞的先驱。这张照片是老师让我们做“人体建筑”时候拍的。

那个时候我对心灵产生了兴趣,也对身体产生了兴趣。但是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。

大三那年,我在网上搜到了一个项目。全世界大学生可以到美国去做短期的工作。在杭州我见到了这位引荐我去美国的印度人SureshPaul。

我认识他的时候,他50来岁,我陪他在苏杭玩,他是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人,他在苏杭玩的时候,让我带他去当地的菜市场去拍照,对了解当地文化这件事乐此不疲。

他的工作是在世界各地面试年轻人,把他们带到美国。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ICEP:透过让不同文化的人在一起协作,来创造多元文化交流与共融。

透过ICEP,我来到了美国,在美国的童子军夏令营工作。

在童子军夏令营中有很多关于感知和大自然的课程。

学习怎么在大自然中生活,做食物,怎么照顾马,让孩子们在泥土里玩,我特别喜欢的是在夜间不带灯,借助自然的光来夜行的活动,感官被特别地放大。

每个星期我都会接待一群的小孩,每一个星期都是不同的主题。

当孩子们进来的时候,老师会问孩子一个问题,你们为什么要来夏令营?

孩子们的答案是havefun,也就是,好玩,有乐趣。

当时的我是很难理解,好玩有什么用呢?

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把“好玩”给基本屏蔽了,似乎事情都必须要“有用”,“有用”才做。这样才“正常”。

如果大脑觉得,没有什么用啊,那我还是去做的话,我可能会一边做觉得享受,一边又有一种负罪感。

在夏令营里和大自然非常的贴近,每天都在大自然里面玩耍奔跑,甚至有的时候晚上会在马厩里睡觉(有个特别浪漫的名字:星空下睡觉)。

孩子和老师的关系也非常的平等,大家都会叫我名字Nini。

照片上的这个小女孩的英文名叫Autumn,他说他对中国的文化很感兴趣,让我给她画一个中国脸谱。

在中国的时候,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文化身份,当我到了美国的环境下,才发现,噢,自己的身上有一些特质,是来自社会、文化的塑形,它是我独有的宝藏,比如看待事物的方式,比如身体的语言。

在夏令营的时候我们有做陶泥,有一个6岁小女孩叫瑞秋,她特别喜欢蝴蝶。

记得当时我帮助他一起做了一个陶泥蝴蝶,在烧制完以后,她不小心磕碎了。

她特别的伤心,说她不会画蝴蝶。一直地哭。我陪在她的身边。画了一只蝴蝶送给她。

一个星期后,我收到了一封她寄来的信,在信里面他告诉我说,感谢老师的帮助,现在我会画蝴蝶了!

从夏令营出来之后我又到了纽约,在纽约,看到不一样的文化。

我用相机记录下了,在这个文化下人们身体的表达。特别好奇地看着世界上不同的身体如何表达自己。

这张照片是我在美术馆里遇到的一个很有范的保安。他的5个手指头上带了5颗戒指。

这张照片是在夏令营工作两个月后的我,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个孕妇?

在俄亥俄州,享用炸鸡薯条甜点两个月后。我重了20斤。

在我22岁的时候做的一件作品,他开始跟先前的不太一样了。

先前的作品会有很明晰的概念、思路、分析。当我在做这一件小装置的时候,我开始进入了一个心流的状态。

最初的概念只是一个循环。水从茶杯向下流动,又向上,回到它的源头,变成了一个水循环。中间滴水的管子,它像时针转动。

现在看来,就像是在按摩和舞动中,能量的循回状态。

再后来我做了一个关于死亡的创作,在这个作品里面,有一个镜框,这个镜框是让观众向内看的一个窗子。

观众的正对面有一面镜子。所以当观众看到镜子里的画面的时候,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关于自己的灵堂。

如果你还记得最初我说到的西藏的天葬台和之后,我开始对身体的好奇与思考。这件作品就像是对那个思考的一个回声。

年开始在上海跳舞,和禾邻社的创办人卢璐一起,那时她刚从英国留学回来。没有场地,我们用的是天台。

在大学的时候,我学习纪录片。纪录片导师,曾经说过,如果你对身体感兴趣,你要去阿姆斯特丹。

我记得他说的这句话,也很偶然的在年得知荷兰有一个驻留项目,可以接受来自中国的研究生。正好那年我大四,考了研究生,去了荷兰。

我到了荷兰一个小镇,这个小镇的名字叫多德雷赫特,我就住在这条古老的街道上。

我们住在一个3层楼的房子里。这房子既是工作空间,又是集体的生活空间。

和我一起参加这个驻留项目的,还有4个男生,我们5个人来自5个国家。这个项目的名字叫re-cyclex。它的主旨是关于环保的艺术

这是我们做的一个作品展览:植物乐器。

植物和人体都是导电的。透过程序,当植物和人体接通的时候,就可以发出特定的声音。就这样我们做了植物乐器。

植物变成了音乐的键盘,透过触摸植物。来发声。

展览开幕的那一天,我们做了植物乐器的表演。

在吃香蕉的时候,透过人体和香蕉的联通,也会连通整个乐器。

这是一个关于人的身体和植物的身体互相沟通的作品。

把看不见的能量,转化为可以听得见看得见的信号。

这个作品仍然是关于感官的。

最初的想法是,我们常常用眼睛来看这个世界,有没有可能我们是用耳朵来听这个世界?或者是用手来触碰这个世界?

我们买了实时采集声音的装置,把它放在这个城市的一些角落,然后再做了一个手工地图。

在手工地图上有一些可以导电的线。通过触摸这些线来听取城市不同角落的声音。

在项目接近结束的时候,我们做了一个小镇的7日环保调研,关于环保,小镇的人们都在做什么?

通过这个调研我们看到了Dordrecht人对环保的重视。左边的这张图是一个建筑师,给我们讲解建筑中的环保设计。右边那张图是一个朴门的花园,在花园里有一个利用太阳热能的煮饭器。

我们还探访了生态村,旧物回收店,荷兰的水利博物馆,有机农业酒店。根据7天的探访,做了一个册子。

这个时候,夏天到了,我们在家门口种的可食用的园艺也渐渐成熟了。

通常绿化的植物都是一些观赏性植物,更多从美观的角度来考虑。

有人提出,我们吃的东西和街上的绿化,不一定要是割裂开的,他们也是可以合二为一——种植可食用的植物作为绿化。

我们到旧物商店买了一个婴儿推车,把他改造成了一个手推车。

我们带着从有机农庄收来的蔬菜,还有我们制作的调研访谈小册子,走上街头去派发。

前面说到我要去阿姆斯特丹寻找舞蹈,在那里我找到了,接触即兴。

那个时候我会在周末坐火车到阿姆斯特丹火车站,然后走过河道的街道,到一个舞蹈工作室去跳舞,跳完舞,在阿姆斯特丹散步,在天黑的时候,再回到多德雷赫特小镇。

和不同文化的人一起共舞,即便什么话都没有说,透过身体的舞动,多元文化的整合就在进行着。舞动着、舞动着,身体的灵感就像星光在迸发。

因为离开自己熟悉的文化,在他人的反馈中,我不断地听到他人对于我的身体的评价:呼吸感、阴性的流动、气韵。像一面镜子,让我看到自己。

有一次和朋友去了海牙,在海牙看见了一件令我非常震撼的艺术作品,就像你现在在图片上看到的这样,它是一件大地艺术作品。

当我们走进这个圆环的内部,它就像是一个碗,在这中间有一张床。刚到那我们不懂的,就在那个草地上打滚,从高处滚下来特别开心。

那这张床看起来有点奇怪。就像右图你看到的这样,头的部位是比较低的,脚是比较高的,那为什么他要这样设计呢?

直到我躺到这张床上,我瞬间明白了,我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,当时我就惊呆了。

年夏我回到中国,后面的三年,我学习瑜伽,冥想,舞蹈中医,很多的和自己的身体接触,这张图片上是三年后,年,我做的毕业创作。这是一个水中的漂浮屋。

当来到水上的屋子的时候,身体会感应到水的振动的频率。那是一种很静谧,很想宁静下来去聆听的感觉。和之前那件流水的作品一样,对于这件作品我没有太多解释。

当时国内的艺术圈还很喜欢政治性、颠覆性的内容。这件作品并没有获得导师太高的赞赏。但是,我知道懂得的人是懂了。参与者的身体在那里呈现出自然静定的状态。

再往后我也发现自己和水一直都很有连接。包括后来遇见的伊莎兰按摩,缘起于大海的节奏。

年的时候,我去了巴厘岛,我以为我要去参加的是一个瑜伽节。当我到了那边之后,我见到了舞蹈。

在此之前,我已经是一个瑜伽老师,不工作时候我也很喜欢跳舞,还去学中医,但我从来不知道瑜伽和舞蹈和中医可以有什么结合。现代舞和心灵它还可以有什么结合?

在巴厘岛,我真的遇到了舞动和心灵的结合——原来我所喜欢的事物,他们是可以无缝衔接的。

在一个课堂上,我留意到一些人,他们的身体动态特别的自然,特别的放得开,特别好看。

第二天我又到河边去,在河边的时候我看到,怎么是昨天在跳舞很美的那些人,他们正在河边给人做按摩?那个按摩的状态我一看就入迷了。

我给自己预约了一个按摩,按摩结束的时候我被放到一个侧躺蜷缩的姿势,按摩结束后,我发了一个朋友圈,我写的文字是:睁开眼睛如同又一次降生在这个星球上。——这就是伊莎兰按摩给我带来的初体验。

这位白头发的老奶奶,她的名字叫Ellen。后来她成为了我的导师。

后来我又三次去了巴厘岛,巴厘岛是一个身体特别自由的地方,第二次去的时候,儿子已经出生了。

小婴儿在那里可以裸着身子,可以和大家一起跳舞,右下角的那张图是我的儿子在幼儿区玩耍,来了个小姐姐。小姐姐,轻轻地触摸他的脸。

过了两年我们又回到了巴厘岛,那个时候我的儿子又长大了两岁,从过去他还是一个被带领着去探索这个世界的小婴儿,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主动的探索者。

曾经他是被小姐姐触摸的小婴儿,现在他成了那个去给出触摸能量的人。这个曾经收进来,现在又给出去的那个状态,让我想起了过去做的那件关于茶和水的作品。

年的时候在巴厘岛,坐在观众席上,看着那老奶奶带着她的学生在演示按摩,当时,我的身边是一位在中国从事美业的朋友。她问我,在中国没有穿衣服做按摩真的可以吗?会不会有人接受?那个时候中国也没有类似的舞动课程。让中国人开始跳舞,可以吗?

后来几年,我开始尝试了。事情并没有太难,在后来的几年里,社群、联结、舞动、身心灵开始逐渐的被提出。

于我个人而言,最重要的是,我所喜欢的事物——按摩、视觉艺术、身体、心灵、社群、瑜伽、旅行——竟然在这几年的推进里融合到了一起,不再割裂和分离。他们共同构成了人和人之间、人和自我之间的“非语言沟通”。

这是在疫情之前,年的合一文化节上的照片。

经过了几年的发展,我们在国内也有了一群,一起玩一起支持彼此的朋友。

比如半年前合一文化节在苏州举行,我问大家,谁可以过来协助和支持,苏州附近的朋友们就来了。每次只是见到彼此就特别开心和幸福。

非语言沟通过后,社群的连接特别的紧密,因为非语言沟通,他给人和人之间的联结和亲密写下了底层的代码。

年导师问我,你是不是可以去美国参加教师培训呢?我很犹豫,曾经在美国有过不太愉快的工作经历:听不懂大家的话,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的有连接感。

最终我去了伊莎兰。三次学习下来,感受最深的就是关于关系和非语言沟通。我们每一天都在做深层的沟通,透过舞动,透过自我的探寻,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的亲密。课余我们也做非常多的非语言沟通,比如互相的触摸,按摩,舞动唱歌。

有了深层的联结过后,交流变得很简单。可以用语言,也可以用身体表达,甚至一个眼神,一切都在心里晕染开了。

在伊莎兰,我也深度的感知大自然的疗愈力。每天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,感受大自然稳定扎实的韵律。

曾经非常实用主义的我,去享受大自然对我而言是有负罪感的事。而现在,我一定会给足自己日常在大自然里放空的时间。透过身体、自然,越来越多地和自己的直觉联结。

从伊莎兰回来后,因为有了很深的连接,青年一代的导师们透过屏幕,仍然可以坦诚地表露自己、有握持感地倾听彼此。这样的联结变成生命里的一份支持力量。

小时候惧怕社交、惧怕人群的我,在伊莎兰社群里遇见了自在、亲密、支持彼此的关系。

今天的我很明确的知道了,回归身体的意义是什么,他是好玩的,但它不仅仅是好玩的,它更是一个人通向内在空间的途径。

我也开始思考,关于自然,我们要怎么样和自然相处,让身心和大自然共振。年,全球的疫情带来世界的焕新。当疫情结束,人们再度开启社会的运转时,我们会面对一个怎样的新世界?

我乐观的相信,这会是一次向内向善的梳理。当割裂和联结成为一个必须的选项时,每一个愿意向内行进的人,都是未来世界美好的创造者和定义者。

关于旅行,下一个将要去的地方是西藏。年底,我向朋友Marianne说起了我的梦想:“带着按摩床去旅行”。

她说,“我们明年去西藏吧,那是一个太适合感官复苏和大自然中按摩的地方!”

在这个分享最初的时候,我说西藏是开始的地方,初遇西藏15年后,年,我又将回到西藏,在天地间开始一个新的“非语言沟通”的探索篇章。

说到这里你发现了,我是个很爱做梦的人,必须感谢身边帮我落地和执行的伙伴!团队让一切得以发生,这是协作的美妙之处。

今天的讲座献给“用心”生活的你,希望能够有所启发和助力,感谢你的聆听。感恩我们心与心之间的共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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